1999年11月23日 星期二

●裸展

生命有許多展現自己的形式。那騎馬飛騰快劍一閃人頭落地的神威武將,歸營退伍後是匹背馱孫兒滿園嬉戲的老馬。那位在國會殿堂拳粗筋暴慷慨疾呼加強核子電廠稽核,嚴飭人為疏失導致民眾無辜傷亡,一派正義化身的眾議員,退下領帶襯衫後忙不迭手捧五百美金專請豐胸肥臀的窯姐,身著純黑純皮少得不能再少的褻衣,手持長鞭狠抽猛劈他那為民勞碌的軀體,以達高潮。療養院?堙A送做堆的文瘋武瘋拿著一切足以發出詭異尖銳沉悶聲響的器物,和著眼歪口斜眾頭巍顫哼哼呀呀,出自人聲獸喉的不成調,踏著如踩雲堆如上腳鏈的舞步,歡迎頂著陽光健康正常人的憐憫蠢笑。是的,生命的確各有其獨豎一格自我展現的風貌。

1999年11月5日 星期五

●後現代人生

一塊鬆垮慘白的肥肉吃力地搖晃著,企圖要甩掉無情歲月所帶來的笨拙與遲鈍。肉塊下面躺著我平舖在床,如柴的、無慾的、不帶絲毫感覺的身體。這六十六歲的「爺爺」總愛沉醉在香奈兒五號以及我青春玉體所特有的、奇異的混合味道?堙C完事後,喘夠了氣,他總是賞給那居住著我遊戲已慣,狂傲不羈靈魂的身體,一個個大紅包。據說他今天和大他五歲,家?堛漕滬茼悀k人大吵一架,喝多了,酒精的味道令人無法消受,現在我極需要黃玫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