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8月30日 星期四

●國 慶 對 話

妳好。你好。我叫艾絲。我是烏蘇拉。我,漢斯。坐。坐。報名的全都到齊了嗎?不曉得,不過也差不多了。今天還好,才十幾個。前兩個禮拜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要和三十二個人握手,回去以前還要全場一週再握一次手,真累人。小意思,你沒看前陣子到以色列訪問的外交部長戴思,一天下來,那手不知集了多少病菌哩。沒辦法,瑞士不入聯合國,不入歐盟,大家罵我們自私只專挑甜的葡萄乾吃,戴思到以色列散錢給難民營多少可以封鎖些不友善的嘴巴。

2001年8月7日 星期二

●陌生漢子

就像所有那個年紀的男孩一般,在校的下課時間?塈畯戔`聚在一起比賽臂力,贏的人當天放學時就可以享受讓大夥兒從教室抬到校門口免走一小段的權利。弗朗哥到我們村子?堥茠漕漁伬唌A正好是我為了練習臂力而接受父親,似乎對我有好處,實際上是減輕他工作份量的建議,勤奮地以粗重的鐵製澆花器提水澆灌母親的萵苣園,以大斧頭幫他劈檗冷杉用以儲備冬季爐火木料的高潮期。1951那年我十二歲。

2001年5月26日 星期六

●動物宣言

二零零一年初春。位於距倫敦三十六公里東南郊區的W鎮武裝戒嚴,人車管制。居民不得外出,學生不得上課。道路以鐵絲拒馬圍堵,薄霧中乾淨整齊的街道空無一人。肅殺氣氛在溼冷空氣?婺瑊宋}浮。軍警荷槍實彈站崗。有如大軍逼境,原本安靜朝氣的小鎮,頓時翻轉成一座居民棄守逃亡的死城。

2001年2月4日 星期日

●無血無淚無所謂

收到歐洲華文作協朱會長寄來陳映真在聯合報上發表「天高地厚 — 讀高行健先生受獎演說辭的隨想」一文的剪報,才讓筆者三週來對高先生在台灣出版三本書的閱讀所引起的慌亂與惶惑得以緩和下來。可敬的陳先生比起所謂名家談如何讀高行健的集體說謊聲中,又再一次展現他的誠實與無畏。其文章題目「天高地厚」取自魯迅所言「中國人要得了諾貝爾文學獎,會讓中國人從此不知天高地厚」,寓意深長,令人震撼於魯迅對中國民族性深刻的體驗,也不得不為中國人喟嘆一聲。陳先生不厭其煩地以西方二十世紀文學發展各時期的觀點為據,以婉轉隱晦的比喻間接駁斥台灣連文學界都不免遭污染,盲目崇拜權威的反智現象,實在是他的宅心仁厚。

2001年1月10日 星期三

●兩秒鐘

孩子們陸續上學,稍微收拾妥當,八點不到她也出了家門。天氣仍是陰霾,至少已有兩周沒見太陽。一路上車少人少,走過安養院的園子,北半球溫帶國家年底的樹葉子全掉禿得只剩二十公尺外的兩株冷杉仍墨綠地挺立過冬。洗衣房?堛漱T部大洗衣機又是不斷旋轉,兩個女人穿著淺綠色制服正燙熨著折迭著大概是剛收下的幹衣,一旁的美容室已有個老太太坐著等待整洗她的銀髮。這兩間緊鄰的安養院活動室全建在地下層,有明亮的玻璃窗可向上外望。她去採購一周的糧食總愛走過順便低頭往?幄髂@,日子久了也識得一兩個工作人員,也大約知悉安養院的生活作息。